车子已经开了很久很久，渐渐地天也要暗淡下来了。
银一路都在思索，他最想不明白的只有一件事：刚刚在沙滩上战斗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人来抓走自己呢？凭借那些家伙们的实力，派出成百上千的机械杀手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吧？就算舍不得动用杀手们，也总归有一千种可以克制自己的武器装备，到时候就算有艾莉尔核心的帮助，自己也是难以逃脱的吧！可为什么……
想来想去怎么也想不出答案……银干脆恼怒地把它舍弃在脑后，再也不去想它。“不管怎么样，当下的目的是要找到那个装置，尽快摆脱寻找电池的麻烦，其他事情就算想了也没什么用，总不能让莹一直过这种生活。”银看着路旁连绵不断的山脉，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
思考中的银没有发现，一旁熟睡着的莹在此时微微睁开了眼睛，一道忧伤的光芒从她浅绿色的眸子里一闪而过，渐渐地，少女嘴角的微笑消失了。
黑夜来临，银把车停在路旁，打开车门走了下来。四周刚好是平坦的原野，山峰被远远地抛在视野边缘……他把身子靠在车门上，漫天的星星围绕着他的头顶，争先夺目地散发出温和的亮光。
“我可以触碰的到吗？”银刚伸出手，身旁的菜园里就飞出一群绿色的萤火虫，像约好了那样从他的手边轻轻地拂过，他一动不动地站着，直到萤火虫和星光融在一起，任谁也分辨不出这道光源的形状，天空在星星的旋转之中璀璨、大地在黑夜的寂静之中澎湃——身处在这美丽而又浪漫的景象里，银却依然无法放下忧虑，他能感觉自己的心脏在黑暗中轻轻地跳动着，微弱却如此有力，这种感觉好像……好像艾莉尔就依偎在身边一样，正如寒冷的实验室里仅剩的一点温暖，如此地令人幸福，又如此地令人害怕——因为一切都有结束的那一刻，约定也一样。
“我只剩下你了。”银按住左胸，偷偷看了一眼在副驾驶座上熟睡着的精灵少女，萤火映照的光洒在她的脸上，让少女显得更加恬静、安稳，就像一颗永远不会褪色的星星。
“希望我们的约定会一直持续下去，永远地持续下去。”少年默念着，脸上的表情更加坚定了。
2026年6月3日 重庆市
小汽车缓缓驶入一座漂亮的大城市，大城市周边被一层绿色的森林包裹着，像是一个色彩鲜亮的大盾牌，穿过盾牌的缝隙，数不清的高楼大厦就出现了银和莹的面前，有的高楼悬浮在20米之上的高空，数不清的汽车从高楼的下面穿过，然后在电力扶梯的推动下一瞬间跃升到树海的顶空；城市中还有着数不清的发光圆球，每个圆球表面都浮现着不断变化的多边形波纹，圆球释放的数不清的电能借由空气中浮动着的无数金属颗粒传播到城市的每个角落，在这样的城市中电线和电缆大多已经绝迹，源源不断的电能正以电磁广播的形式高效地通行在城市的每一处设施之中，完全没有一点浪费。
“哇！银你看那里！”莹用手指着车窗外东北角的方向，那里有一座纯白色的通天塔，塔顶早已刺破云端，向着所有人无法想象的外太空延伸，通天塔的塔身不断地发出耀眼的白色闪光，时不时会有数不清的蓝色海浪从下至上的席卷而过，像是吞噬天空的巨鲨一般，塔内的结构也在不断张合，好像在循环着分离与构筑的法则。
“通天塔计划。”银认真地说道，“以前叔叔和我讲过不少，大概就是在5年前，一颗系外行星爆炸向太空释放了数不清的高能量物质，借助陨元素的特性，政府当即决定在全国选出16座城市建造可以运输太空物质的银色尖塔，尖塔顶端放置着可以吸收高能物质的陨转化设备，这样就会大大减少城市的能源消耗，使全国14亿人口能够享受到近乎无限的能源，让经济得到飞跃发展……全世界一共只有4个国家有能力建造此类建筑，就是这样了。”
“那个……”莹突然问道，“银你觉得陨元素到底是一种怎样的物质呢？”
“……”银注视着远处的高塔，停顿了很久才说道，“谁知道呢？或许本来就不是地球上的东西吧。”
“没错没错。”出乎银的意料，莹马上激动了起来，“陨可能是另一个空间的物质呢，我刚刚走出精灵森林的时候，马上就感觉眼前的一切景物都好像重叠了，当时还以为是没有吃早饭所有头晕了的关系，结果才发现脚下的路已经不一样了，就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更换了一样……那个时候我害怕地回过头，但是连村子也看不见了，只有许许多多已经废弃了的银色矿脉，所以我想——陨元素大概是一种类似传送门的事物吧，可以把另一个空间的能量源源不断地传到这个世界里去。”
“传送门？”银愣了一下。莹说的有道理，陨出现的地方和精灵族密切相关，而精灵族此前一直未曾出现在人类的眼前，只是在一些年代不明的西欧神话中出现……人类可以依靠陨来转化成各种各样的能源，精灵依靠陨构成的结界在千年里避开了人类的视线……种种线索联系在一起似乎不难想到：‘陨元素’本身就是一种孔洞，如果把另一个世界看作一面高大的围墙，那么陨就是这堵围墙上小小的缺口，也就是说这个世界其实有着很多看不见的高墙，有的像水一样汹涌、有的像金属一般坚硬，无论形态如何，构成它们本身的就是另一个空间——这个世界其实是多个三维空间在平行运作着的。
银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莹，本来以为精灵出身的莹不会懂，结果却完全出乎意料。
“嗯，就是这样呢。”莹开心地笑了，“奶奶小时候就告诉我，精灵们的祖先曾经生活在一个漂浮着许多岛屿的世界里，在那个世界快要崩塌的时候，精灵族的长老们通过一种特殊的方式开启了到达另一空间的虫洞，族人们才能一直在这个空间里生活到现在……此前大家一直都以为这个世界只有一望无际的森林和银光闪闪的湖泊罢了，没想到竟然这么大啊！”莹目不转睛地盯着道路四周，脸颊微微泛红。
很大的世界么？当初走出狭小实验室的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银把注意力从银色通天塔上移回，广阔的城市看不到任何方向，只有数不清的高楼和纵横交错的道路驰骋在大地之上。
看样子很大，其实很小的，因为大多数的地方都被楼房占据了，能走的只有那几条而已……就算乘坐飞机飞翔在空中，也只有按照固定的航线来行动，还有些地方是危险的禁区，孤身一人的人类是无法存活的。
世界是很小的。很小很小。人类永远无法真正的自由，而经过改造的我们更是如此。
“对我而言，世界只有那几个存在电池的城市而已吧？”银在心里默念着，结果不自觉地就说了出来。
“不对啊，银还有我。”再次出乎银的意料，莹用认真的目光注视着开车的男生，“我也可以当你的世界呢！”
“是么？”银笑了，“嗯，我知道了。”他没有注意到，莹早已下定了决心，她微笑着，认真的目光里又闪过了一道不易察觉的悲伤，但毕竟只是闪过，很快，她的目光里就只剩下坚定了，仿佛之前什么也发生过。
聊天又持续了一会儿，直到小汽车在一座气派的大楼脚下停住了……莹不自觉地把脖子仰到最高，就算如此也没能看到大楼的顶点；银隔着车窗不停地四处观望：大楼脚下的车位早就已经停满了，地下停车位也没有了位置，有不少西装革履的男女正迈着稳重的步伐踏进一楼的会场。
“哎，该停在哪里呢？”银看着满地的人和豪车，突然感觉有点头疼。
“这位先生，请您开到那边的跃升电力扶梯处，我们的人员会协助你安全进入空中停车场。”还好有身穿制服的女管理员礼貌地向银指引了出路，银把目光放在不远处那道蓝色的电磁圈上，看着一辆小汽车穿过电磁圈被一道圆柱玻璃幕墙似的银色光幕飞速地传送到空中。
“这玩意安全吗？”银心里有点没底，但别无选择。
停好车后，银和莹跟着稀疏的人群踏进了世纪大楼的观光电梯，来到91层后，两人手牵着手穿过挂满了油画的长廊——第一幅图显示的是工业时代早期的欧洲，人们操纵蒸汽机挖掘着地下的矿石，粗厚的烟囱不断冒出浓重的黑烟，宣告着机器解放人力的时代首次到来；第二副图大概是电力的首次登场，无数的人们正围着几道发光的电磁线圈振臂欢呼，长长的电线一直通到了王宫的最深处；第四幅图显示的好像是三十年前的景象，一台台计算机摆在了人们的面前，数不清的源代码正通过网络传输到世界各地，用来解决一切过去人们连想都不敢想的难题……最后一幅图，正是现在，这副图比之前的任何一幅都要大得多，好像是这里的压轴——画上的远景是一片茂盛的森林，细心的人可以从中看到不少娇小可爱的精灵们，笼罩在森林上空的是一颗类似陨石碎片的奇妙物质，数不清的现代科技正在此类物质的输送下变得闪闪发亮……观察右侧，不难发现从一座高大的工厂里走出了不少和人类外表几乎一模一样的机器人，他们微笑着面对每位来访者，澎湃的电火花在他们的肩头活跃地跳动，就像一团团燃烧的生命之火……
银的眼神不知不觉就暗淡了下来，他的嘴角抽动着，像想说却又无法开口的哑巴那样，他在最后一张油画前停下了脚步，油画旁标着一行介绍，银只能看得到最上面的那一行字：“比肩众神的成就！智慧的极限与科技的巅峰！——‘陨元素’与超智能机械体的诞生！……”
“银……”莹睁大了绿色的眸子，更紧密地握住了银的手，“别难过了，人类
早晚有一天会明白的……”她用旁人听不见的声音小声地对他说。
“但愿如此。”银忧伤地低下头，然后勉强露出了一丝笑容，“走吧，晚去就找不到位置了。”
“嗯。”莹很乖巧地附和着。
正当银要迈开步伐之时，旁边突然有一位男士惊讶地大喊起来：“啊，精灵！这里竟然有精灵！”
男人的高喊瞬间引来了在场所有人的关注，他们无一例外地把目光移到牵着手的两位孩子身上，有些男性当场就瞪大了眼睛，女士们则抱着感兴趣的目光看着这对奇妙的小情侣，不少人已经拿出了随身携带的数码相机对准了这里，记者们更是开启了手中的便携式录像机准备冲上前去……
“糟糕！”银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在心里暗骂自己的糊涂：本来以为莹的耳朵只比正常人稍尖，应该是不会有人注意的，没想到还是被人发现了，是因为这里记者太多，而精灵族又极少关注人类尖端科技的缘故吗？！
“不好意思，我们有急事！”银手足无措地推开包围过来的人群，拉着莹的手急匆匆地奔向了楼梯拐角处，在转过了好几个弯后才放心地拉着她进了一处“正在维修中”的员工厕所，最后躬下身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呼，吓死我了。”银抬起头，莹正脸红着看着脚下的瓷砖。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莹小声道歉道。
“什么麻烦啊！明明是我不好……”银无奈地说道，“这里不是普通的地方，而是精灵族最不愿接近的场所之一，对精灵们而言，人类的尖端科技就是对大自然的无节制索取——我应该先把你打扮一下再来的，是我考虑不周全，对不起！”
“没有没有，我很高兴。”莹脸色泛红地笑了。
“对了，车厢里还有一件厚实一点的连帽外套，你在这里等着，我下去取！”银走前不忘叮嘱，“记住，一定一定不要私自跑到外面去，一定！”
“嗯！”莹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围绕“无限转化能量核心”这个主题的科技发布会已经开始五分钟了，莹百无聊赖地站在厕所里，突然间，厕所里的一道小门发出了吱呀一声，莹下意识地贴近墙壁，看着一位不高不矮的年轻男人正慢悠悠地从小门里走出，宽大的白大衣被窗外的风吹得左右摇晃，像极了一个健硕的幽灵。
“哟，好久不见了！”身穿白大褂的男人笑呵呵地朝目瞪口呆的莹打招呼。
“你……你是？”莹的声音明显有点慌乱。
“咦？我们不是早就见过面么？”男人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还是你忘了，你究竟是为何才能出现在这里的？”
“你……你在说什么啊？”莹惊讶地摇了摇头，浅绿色的眸子渐渐变灰，“该不会是……你是对银进行人体改造的……”
“不能说是，也不能说不是。”男人又呵呵地笑了，“但不管哪一种，像银这样优秀到极点的巅峰实验品，任何人都无法置之不理。”
“你……你们……”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起来，“你们是来杀掉银的吗？”莹说着说着把一只手伸向了背后，那里有几颗已经饱满了的荆棘树种，如果……如果眼前这个家伙真要杀掉银的话……我一定要阻止他！
“别紧张，我怎么可能杀他？”男人早就注意到了莹的小小动作，毫不在意地继续说着，“我们要是想杀他，有超过一千种的轻松方式可以选择，你不觉得银活到现在正是证明他目前是安全的吗？”
“你们……你们真的不会对银动手的吧？”莹睁着大大的眼睛，露出了些许天真的表情。
“当然不会，可爱的精灵少女。”男人笑着托起莹白嫩的下巴，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死死地注视着她，“我保证不对银出手，恰恰相反，我还要帮助他。”
“帮助银？”
“是啊，不过也只是口头上的帮助罢了，如果你真的喜欢他，想帮助他成为一个真正的普通男孩，不如就依照我说的这样……”男人把嘴凑近莹的耳朵悄悄说了几句，“嗯，如果害怕就算了，毕竟靠电池也是能苟活很久的，就是四处漂泊麻烦了一点。”
“这个……”莹一下子露出了颓丧的表情。
“对了，还有一个消息忘了告诉你。”男人冷笑道，“全国各地的老式电池已经被政府回收完毕了，也许有漏网之鱼，但隐藏的一定极其严密，你觉得今后银还能顺利的……活下去吗？”
怎么会……这样啊？莹一下子愣住了，她低下头，身体微微有些发抖。
“害怕了吗？我觉得你还是趁早离开银吧，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应该被人爱上的家伙，再这样下去你也不会得到所谓的幸福的……”
“我不会害怕的，我早就下定决心了。”莹的眼神再一次回到了坚定决绝的神态，“我会按照你说的去做！”
“好，不愧是世界上最长寿最具智慧的种族！”男人兴高采烈地鼓起掌来，“实话告诉你，这一切只能我们两个人知道，如果被别的研究员发现的话，失去的就不仅仅只是梦想与自由了——你一定要小心行事！”
“嗯……”莹低下头，“那个……叔叔…你为什么想帮银呢？你是……好人吗？”
男人笑得差点岔气，过了一会儿，他才用充满磁性的声音回答道：“我怎么可能是好人？我还没有虚伪到用那种程度的字眼来标榜自己……我只是个普通的研究员罢了，毁在我手上的孤儿不计其数，慢慢的就没意思了，而银却是个有意思的家伙，我想看看他到底能怎么活下去，会不会比之前更绝望呢，哈哈哈。”
“你……”莹微微皱了皱眉头，脸上的厌恶更加明显了。
“对了，作为我给你提供情报的报酬，你必须要带着这个。”男人不容分说地把一个小小的黑钻刺进了莹的肩膀，“这是你的随身坐标，我要通过这个随时查看你们的动向……当然，你们的私生活我是绝对不会打扰的，这点你可以放心。”
“……”
“好了，如果你按我说的做，拯救银绝对只是时间问题了吧，哈哈哈。”男人大笑着打开厕所的窗户，敏捷地跃到窗台上。大风呼啸而来，将男人的白色大衣吹成了一面冰冷的旗帜。 “再见咯，可爱的精灵少女！”男人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跳了下去。
这……这可是91层啊！精灵少女吓得差一点就滑倒在地板上了。
“哎，怎么了？”五分钟后，推门而入的银看到一脸愁容站在厕所里的莹纳闷地问了一句。
“啊……那个……没什么的！”莹赶忙露出微笑，“嗯，衣服带来了吗？”
“带来了，要不是那个保安非要检查我的随身证件耗了好久，我早就过来了。”银从手提袋里拿出那件褐色的连帽外套，“麻烦你先穿着了，到时候我带你去商场挑一件好看的连帽衫。”
“嗯！”莹心满意足地点头道。
科技发布会已经持续了十五分钟，莹把耳朵裹在了银色的帽子里，穿着厚实大衣的她竟然也有种特别的魅力——两人牵着手到达了大厅，只能站在座位末排的后面伸长脖子注视着舞台中央那道银光闪闪的玻璃橱窗——西装革履的主持人正和一位穿着白大衣的中年男人站在玻璃橱窗的一旁滔滔不绝地向大家讲解着，不一会儿大屏幕就在舞台的最前方展开，一个奇形怪状的金属物体（有点类似20年前出现过的一种叫做PS4的家用游戏机）出现在屏幕上，接下来就是结构分析、刨面图和显像应用，最后还有实际论述和发展前景等一系列节目，银和莹一句都没能搞懂，可在场的人却已经沸腾了。
“喔，原来是这样，没想到陨合成技术竟然发展到如此地步了！”
“看来是时候让我家的小宠物变得更乖一点了……”
“我抗议！没有固定能量限制的智能机械体不会给人类社会带来安全隐患吗？！”
“太棒了，到时候我要第一个出资！”
“陨的分子结构人类还没有完全搞懂，贸然行事只会给人类带来灾祸！”
“必须大力生产这些装置，这对解放全人类劳动力和社会进步具有重要的意义，谁也不能因为一点小事而否定它！”
“……”
人们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银……”莹微微动了动手指。
“嗯？”
“没什么……我们继续看吧。”
“？”银有点疑惑地看着莹。
会议大概持续了三十分钟，接下来是现场展览，在场的所以人都可以到台上对装置进行近距离观摩。
就这样又等了十多分钟，直到在场的人群逐渐稀疏，银拉着莹走上前去，隔着透明的玻璃橱窗，银从那个PS4一样的方盒子里看见了一种类似黑匣子一样的东西——和黑匣子有所不同的是那个东西是多面棱柱体，而且每隔一段时间，棱柱体内部黑色的介质会被纯白的液体所覆盖，像光洁无瑕的珍珠一般。
“该怎么拿到呢？”银抬起头注视着围绕在他们头顶上的十二架摄像头，不知从哪射来的红外线激光正密密麻麻地聚焦在橱窗的内部，在舞台的四周，数十位手持陨01电磁脉冲枪的警卫正在虎视眈眈，这样严密的防守，凭自己的实力真的可以不伤一人就办到吗？就算能办到但真的不会被全国的警卫严密通缉吗？银感觉有点头疼。
“不能再犹豫了。”银悄悄地握住拳头，艾莉尔的能量核心开始全力运作，细小的电火花在全身的电路中上下翻腾……“只能强行突破了，凭借艾莉尔的‘光粒凝聚’应该能同时对抗200人以上的警卫，逃出这栋大楼也不是什么问题，只是……不能保证莹的安全。”他把视线牢牢地投在装置上面，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向它伸出了手。
真的能不伤害一个人就逃得出去吗？可不管怎么样，我都必须要行动了，无论是为了莹，还是为了自己……
“银……不要做了！”这个时候，莹突然对沉默不语的银说道。
“啊？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只要银活得好好的就好了。”莹默默攒紧了银的手，“我们还有很多机会没尝试过呢，我想只要活着，就一定会有更好的办法的。”
“可是下次就不一定有机会了啊，第二代核心是不会对外展览第二次的！”
“没关系，没关系的！”莹的目光闪烁着，“我只要银好好地陪在我的身边，其他都不要紧。”
“……”银沉默地低着头，许久才对莹愧疚地说道，“对不起，又要让你跟着我受苦了……旅行很累的，你真的能坚持么？”
“如果坚持不了我就不会提出那个约定了。”莹露出了开心的微笑，“其实在路上的生活比森林里要好很多呢！”
“莹……”银抱住被外套包裹着的莹，感觉像抱住了一个软绵绵的散发着自然气息的温暖抱枕，“我会努力的，我一定会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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